【双天王】恋爱谈吗 十一
决定好用婉转的方式告诉Alex的，却并没有实现，因为老师感觉那时候自己慌乱到失控了。他无法用真正的成熟的大人方式去拒绝，他只能很匆忙的离开。
这不对劲，任何事情都发展的不对劲。
一个每天上班脸上都会洋溢着微笑的老师现在垂头丧气，看上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他不知道今天应该用什么心情来上班。同事打招呼回应的都那么有气无力。
他点名的时候发现Alex没来，但是他没有多问，老师也知道作为一个教师他现在有多不应该，但是他就是做不到以前那么心底无私的去关心自己的学生。
除了走错三次教室，把作业本当成卫生纸，往包里倒了一杯水以外，他这一天还算是很平常。
老师一如既往的拒绝了女老师说给他做做心里疏通的建议。他总感觉女老师给他做完心里疏通会越来越堵。
第二天Alex仍然没来上学，老师知道自己那天说的很直接也很粗暴，很可能会让他觉得很受伤，他不应该那么对待自己的学生，只是他那时候忘了所有温和的谈话方式，因为这在他的认知里就是一件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下面我们拿出数学书翻到……”
“老师，你是教国文的。”
老师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把女老师的课本当成自己的拿来了。
跟老师的混混沌沌不一样的是，四眼仔在下面一直在等老师来问自己Alex到底为什么没来学校，他分明记得有一次Alex只是迟到老师就很着急的过来问了，为什么这次直接两天没来上学都一言不发啊，而且老师明明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都很能说明问题了。
Alex那天看着老师走了以后，站在那里留了很久没说话，在旁边蹲了很久的四眼仔走了出来，没说话。
“我是不是真的没可能让老师也喜欢我啊。”Alex问。
“不会的，我感觉你这种长相应该男女通吃的。”四眼仔说。
“他只会觉得我这样好让他困扰吧。”Alex叹了口气。
“我觉得还有最后一招。”四眼仔脑子很好用的样子，其实也只是陪阿妈看多了八点档肥皂剧。
“乜啊。”Alex也只是看上去很能干，其实过了这么久他也越来越没底气了，所以听到四眼仔的主意都没有怀疑一下，这个时候了什么办法都尝试一下先嘛。
“这次肯定可以的。”
四眼仔等了很久老师也没有问他Alex的下落，所以他只好凑过去问老师，老师啊，你知不知道Alex为什么没来上学啊。
老师低着头说不知道啊。
四眼仔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作为他的好朋友昨天才刚刚知道他在那种酒吧打工，老师你说是不是好让人心痛，哦？
老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四眼仔继续说，我劝过他，但是他说现在什么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也没有人理他啊，我听说那边有好多，好多咸湿佬的，就是那种男女都下手的，好恐怖的。老师，你说是不是啊，哦？
老师胡乱的点点头匆忙的离开教室。
四眼仔不停的感叹自己可能是个天才。
我不应该管的，老师在家里已经换上了睡衣，他很早就睡了，可以说一回家就睡了。
我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马上睡着，然后什么都不管我的事，我不听不问就能顺利的到第二天。
我马上就可以睡着，被窝这么暖和，我不需要出去吹冷风，现在是冬天，外面好冷的。
我可以的。
一定。
“有没有果啤。”老师无精打采的坐在吧台问。
调酒师看到他跟他闲聊了几句。
“先生一个人来啊。”
“是。”
“先生是不是找人啊。”
“……是吧。”
“先生在这里有没有认识的啊。”
“没有。”
“哇！你看那边，好像吵起来了，那个男招待看上去好像有危险哦。”调酒师语气前所未有的夸张。
老师连忙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看，有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看上去像流氓一样的男人正拽着一个男招待说什么。
那个男招待看上去真的很眼熟，本来五颜六色晃的眼睛疼的彩灯会干扰他的辨别能力，但是现在老师一眼就能看出那就是Alex正在被人拉着，看上去很不情愿的样子。
“别那么小气嘛，玩下而已啦。”流氓笑的很荡漾。
“先生请你放开。”Alex试图挣扎。
流氓的细胳膊正拽着Alex结实的手臂，看上去Alex怎么也没有挣开的样子。
老师很快过去了，他马上就去扯，结果才刚刚碰到流氓的手臂，流氓就松手说道：“靠，很痛你知不知啊！”
老师也不知道自己是突然力气很大还是流氓的皮肤比较娇弱。
“你想做乜啊。”流氓很嚣张的问。
“你，你不许欺负人的。”
“你算老几啊，要你管！玩下而已嘛！反正都在这里工作了，装什么正经啊。”流氓根本不理老师不够硬气的指责，伸手要去拉Alex的胳膊。
“你够了，你信不信我报警啊！”
“报警？惊你啊，报啊！大不了一起去咯，我又不是第一次去警局。”
流氓手里的动作并不安分不停地伸过来，老师只能挡着Alex往后退。
老师呼了一口气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说，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动手了哦，我动手好可怕的！我十四岁拿安家费的！
“你究竟乜人来的啊，你是他谁啊！关你什么事啊，走开啦，管什么闲事啊。”说着流氓跳过桌子又一次靠了过来，再次拉起了Alex的手腕想把他拖过去。
“我，我是，我是他，朋，朋友。”老师说的结结巴巴，这个场合说自己是他老师肯定不合适，他只好断断续续的撒了个谎。
“嘁，又不是男朋友，我们玩下跟你有关系乜？”
老师没说话，他不知道这种时候到底要说什么才能摆脱困境，因为他人生二十多年就没有接触过流氓这个行业，打又不够人家打，挥拳过去好像马上会被人撂倒在这里。
Alex无助的看着老师说 ，你帮下我啦。
“是啊！我就是他男朋友！你松手！”
Alex难以置信的望着老师，都忘记挣扎了。
“你当我三岁小朋友啊，你说我就信乜，你证明一下拉。”说完流氓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Alex，并且使了个眼色。
Alex皱着眉一直小幅度的摇头。但是流氓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表情，并且用手比了个OK。
“怎么证明啊！”老师听到这个要求其实很费解，他没察觉到所有的对话都是对方领着他说的。更没有看到流氓和Alex之间的细微互动。
“亲一个啦！”旁边看热闹的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得到了流氓的赞同，他说：“是啊！你们亲一个咯！就可以证明啦！”
Alex瞪着流氓，没有出声的问，搞乜啊！但是他回头跟老师说：“老师，你别理他，我，不，其实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谁知道老师一把把Alex拉了过来，然后在他们的脸凑的很近的时候悄悄的说了一声，对不起，我不会真的亲上去的。
有一阵温热的呼吸从他嘴唇上面掠过，很快就离开了，Alex知道他们没有接吻。
流氓看了看然后很果断的抄起身后的酒杯灌了一口酒大笑了几声说：“哈哈哈，打搅了，告辞！”
周围居然还有人欢呼。
老师再迟钝也能看出其实这场戏漏洞重重了，他看了一眼Alex，一言不发的往外走。Alex抿着嘴自知理亏的跟了上去。
老师闷头拼命地往前走，速度很快，Alex没说话，只是跟在他身后。
一路走了很久都没有人先出声。
Alex越跟在后面心里越不安，老师从来没有生过气，现在肯定很不想理他了。
“老师，对不起。”Alex跟在他后面说。
老师没有理他，步子没有刚才快了。
“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只是我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你理下我啦。”
老师突然停了下来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被你骗的团团转，刚才还，算了，一开始就是因为我蠢，如果不是我自己过去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只是想跟你说要去上学而已，其他话我不想讲了。然后，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在学校做那种事情了。我真的不想被你捉弄了。”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想捉弄你，我就是想让你也可以，喜欢我。”Alex慌乱的解释道。
“不要说你是在开玩笑，就算是，就算是真的你喜欢我，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我不会也不能够回应你的任何感情。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要尝试。你幼稚无聊我难道也要陪你一起发疯吗？”不是的，老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说，但是怒气伴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把这些并非心中所想的话全部推了出来。
“幼稚无聊？你一直这么想吗？”
“是！我就是一直这么想！从你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好无聊！不管你是整我也好，还是你所说的真心的也好，都很让我觉得烦。我都怕被人知道有这种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你做这些没想到我不想的吗？不管是你的花，还是试卷还是广播，都一样，我觉得很困扰。”这不是我想说的，老师咬紧了牙齿，不想再说出更多不应该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在违背他的意志。
“哦，你觉得很困扰。”Alex机械的重复老师说的话。
老师没回头，Alex也没有再往前走，他始终看着老师的背后，听他说着敲碎自己的一字一句。
“反正这种事你过两年也不会放在心上，不会记得跟阿叔表过白，也不会想起我这个人，始终我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从最开始我都是用一个老师的立场去关心你的，你不要把一时的感谢当成其他的感情，反正你现在不懂，以后就会懂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我帮你叫车回家。”老师终于转过身来。
只看见Alex很快背对着他。
老师听见Alex说：“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之前烦你。我自己回家，可以的。老师再见。”
Alex走了，老师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把眼镜摘了下来搓了一把脸对自己说：“我在说些什么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