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天王】柠檬水 END
从未抽过烟的阿忠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尝试过，是一个同在八爷面前受器重的兄弟给他的，他们俩在八爷卧室门口巡夜。
平时热闹的大房子今天比较安静，八爷说明天有大行动，没什么事的都可以滚了，留下几个人看着就行。阿忠留在了卧室门口。虽然才十几岁，可是听着八爷房间里一些暧昧声响也可以镇定自若了。
只余下壁灯的走廊，阿忠余光瞥见一旁的人点燃了一根烟，明媚的红色亮了又熄灭，大概是他现在太无聊了，盯着颜色变换好几次。
想来一支啊？对方问他。
阿忠摇摇头，他没抽过烟，万一被呛到很没面子。
没事啦，都自家兄弟，又不用还。那人拿出来一根递了过去，阿忠想了想接了过来。
烟是苦的，在嘴里是，滑进喉咙也是，最后呼出来从舌头上淌过时还是苦味。
阿忠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他们抽着烟，好像在云雾里做神仙那么快活。他没抽完就扔了剩下的半支烟，躲进洗手间漱了好久的口，那股苦味还是洗不掉。
第二天去火拼，那个兄弟被人打了好几枪，没救回来。阿忠那时候想起了昨天还笑着递给他烟的脸，他很想吐，但是忍住了，他不可以让人知道他被近距离的死亡吓到。
之后几年他没抽过烟，毕竟烟太苦了。
没有由来的想起了这件事，按理来说不应该，因为最近他跟以前过的不太一样，砍刀和手枪他一种也没有用上，双手抓住的好像只有糖和绒毛玩具。
苹果橙子荔枝草莓香草，他跟着大哥每一种都尝了个遍，都很甜，就连大哥说不爱吃的柠檬味对他来说也是甜的。
不过阿忠承认他这几天想的事情有点多，因为大哥最近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他知道这个女孩怀着什么心思接近大哥，阿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胆怯了，他不是那么单纯的考虑大哥的安全才说你们不要在一起。
他那一瞬间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不管大小姐对大哥会不会有威胁，他似乎都不想让他们在一起，阿忠想不通。
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他应该做的是尽力的辅佐大哥坐稳这个位置。有愿望是不可以的。他坐在吧台旁边看大哥尽力的给大小姐献殷勤，刚才他发誓绝对不喜欢大小姐，没有一句是假话。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是柠檬水，跟柠檬味的糖不太一样，放再多糖浆都有一股自带的酸涩。
阿忠记得自己没点喝的，一抬头是 Veronica递给他的，眼睛瞪着大哥那边直翻白眼，很直白的讲，她有什么好，她能有我好吗。
可是大哥喜欢啊。阿忠说。
明明是我先来的，凭咩啊。Veronica灌了一口冰水，也没冷静多少。
怎么这种事也讲先来后到的吗。阿忠没问出口，应该是不讲的，而且不止不讲先来后到的不讲距离近或远。
总之，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想要的人都不争是不是太没骨气了！Veronica这么安慰完自己，好像开心了一些。
阿忠那天不止喝了柠檬水，还点了些别的。
保护大哥安全的职责在他身上，却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他喝醉了，靠在大哥门口想清醒一点。
你怎么脸这么红的？大哥穿着睡衣揉着眼睛看他坐在那里醒酒。
没什么，大哥有什么吩咐吗。阿忠站起来，跟平时的步子一样稳，两颊有点红罢了。
你今天不进来睡吗？外面会不会好冻？大哥说接着说，万一有坏人怎么办，你要保护我的。
嗯，我马上进去。阿忠点点头，没有泄露任何情绪，他一向如此的。
你这几天好奇怪。大哥习惯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我觉得你不怎么看我。
不会，我现在不就在看。阿忠故意扭头看过去。他们此刻隔的很近，周围没有其他人，台灯有照过来柔柔的光，阿忠借着光看见大哥脸上的不解和对方眼睛里的清澈。
谁也没有动，彼此间的距离让大哥能看清阿忠的欲言又止，所以他问，你是不是有事要讲。
大哥，你真的好喜欢大小姐吗？
大哥很肯定的点点头，因为她好漂亮嘛。其实你也好漂亮，不过你是男生来的。他说的时候语气天真又无邪，一点也不暧昧。只是说完有点不太好意思。马上就松开手说，我是要说你帅啦，你不要不高兴啊。
阿忠愣了，摇摇头。
阿忠想起了Veronica很磊落的白眼，五颜六色的糖纸，淡黄色的柠檬水，多年前明明灭灭的香烟。
所以他讲，大哥，我想，一直跟着你。
大哥笑的很开怀，点头说好啊。
嗯。
大哥睡着了，阿忠没有。
现在的阿忠想起那天晚上，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此时此刻他只能想起那天晚上，也许是饮酒，他记得很模糊，酒精也没让他变得冲动多少。
烟是苦的所以他扔了剩下的半支，柠檬水太过酸涩他却有喝完。阿忠没有什么时间思考了，因为他在流血。
谁能想到他会中埋伏，被人开枪正打在心口上。在大哥说要走的头天晚上。
而他只想起那天他如果说，说什么呢，他也想不出。他尝过的烟和柠檬水，还有糖的滋味一起涌上来，好怪的味道。
最后，他也没什么自己的愿望。虽然是他先到的，可是这个没得争的。
END
